
公元前74年,汉昭帝去世后,年仅19岁的昌邑王刘贺,在权臣霍光的支持下登上皇位。
然而,他的帝王之路仅维持了27天,就被霍光以“荒淫无度、罄竹难书”为由废黜。史书中记载他在这短短的日子里,与随从共做下1127件坏事。事实上,这更多是他与霍光权力斗争失败的结果。
这个结局不禁让人联想到他的祖先——汉文帝刘恒。当年,刘恒同样是一个并无根基的诸侯王,却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成功登基,并以高超的政治智慧稳定大局,开创了“文景之治”。
那么,同样是继位,为什么刘恒能稳坐皇位长达23年,而刘贺却仓促败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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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开剩余84%刘恒的谨慎与谋略
24岁的刘恒,听说群臣与宗室推举自己为帝时,并未急于动身,而是忧心忡忡。他深知,当时的长安局势极其复杂:吕氏刚被铲除,功臣们手握大权,他们是否真心扶立刘氏,还是另有图谋,谁也说不准。
刘恒先召集心腹商议,再派舅舅薄昭前往长安探查,确认安全后才缓缓启程。可以想见,他在这段等待和行程中,与随行幕僚必然反复推演形势,为未来谋划。这种谨慎态度,正是他后来能顺利掌权的重要基石。
到达长安后,刘恒更是步步为营。
在渭桥迎接时,他拒绝与周勃私下交谈,公开表明“王者无私”,巧妙避免落人口实。随后,他没有急于接受天子玉玺,而是把群臣召到自己的住处代邸,让自己占据主动。即便面对群臣劝进,他也故意挑出遗漏,比如“劝进表中未提到刘邦弟弟刘交”,与群臣来回推敲五次,才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接受登基。
他的第一道诏书,则称赞功臣诛灭吕氏有功,安抚人心。随后再施行大赦天下,笼络民心,逐渐稳固了皇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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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贺的轻率与失策
反观19岁的刘贺,态度完全不同。
他在深夜接到长安的诏书时,兴奋得难以自持,凌晨便点火开读,当天中午就急急忙忙启程,没有任何周密安排。一路狂奔,随从的马匹不断累死,队伍乱七八糟。昌邑国的官员趁机蜂拥而出,希望借机飞黄腾达,场面更加混乱。直到郎中令龚遂追上劝阻,他才遣返多余的人。
不仅如此,刘贺在途中甚至强抢民女,全无作为未来天子的自觉。到达长安后,更因不肯守礼哭丧、抢用皇后车驾、沉溺酒色享乐等行径,引发众怒。更严重的是,他急于显示独立权威,不去祭拜刘邦宗庙,却先拜祭亲父,公然削弱与刘氏宗庙的联系。这些举动,在礼制至上的汉代,直接动摇了他的合法性。
而在权力斗争上,他更是操之过急。大肆封赏昌邑旧臣,削弱霍光的影响,甚至罢免掌管太后宫禁的卫尉,换上自己的人手。此举在霍光看来,等同于“劫持太后”,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。最终,他被霍光果断废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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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种处境的差别
刘恒与刘贺的结局迥然不同,背后也有大环境的差异。
刘恒面对的周勃、灌婴、陈平等人,虽是开国元勋,但长期无实权,只是名义上的高官。吕氏被诛后,长安正处于权力真空,功臣们反而缺乏坚实的依仗。加之宗室和外藩仍实力强大,能够牵制功臣,刘恒只要不与他们硬碰硬,就能通过分配利益来稳固局势。
而刘贺则完全不同。他面对的是霍光,这位权臣自汉武帝托孤以来,已执掌朝政十余年,党羽遍布朝堂。更重要的是,刘氏宗室在推恩令作用下早已被削弱,无法再与权臣形成制衡。霍光手握废立大权,甚至连太后上官氏都是他的外孙女,刘贺几乎无路可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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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刘贺更谨慎……
值得注意的是,霍光在迎立刘贺时,并没有一开始就打算废他。事实上,霍光在废帝的过程中也极为小心,生怕局势失控。
这说明,如果刘贺当时能像刘恒一样谨慎行事,懂得妥协、平衡,不急于削弱霍光,而是耐心等待,结果或许完全不同。
毕竟,那时的霍光已年近六十,身体早已衰老。他的家族人丁单薄,下一代更是纨绔之辈,不足为患。刘贺只要熬过几年,等待霍光去世,再收回权力,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。汉宣帝刘病已,就是依靠这种耐心与权谋,最终削弱了霍氏,稳固了皇位。
可惜,刘贺过于年轻急躁,急于显示权威,结果触怒权臣,落得被废的下场,成为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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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恒的“谨慎”与刘贺的“鲁莽”,恰好说明了一点:帝王不仅需要血统与名分,更需要审时度势、善于权衡。
如果刘贺能多一点耐心,少一点张狂,他或许就不会只做27天的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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